2021年4月10日,周六的下午,在闵行区图书馆八楼的会议室里,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咖啡香气。这里正在举办第200期敏读会,讲座主题为“来,喝一杯1876年的咖啡!”主讲人为闵行区图书馆副研究馆员孙莺、咖啡品鉴师冯超、国家一级足球运动员张昱,三位都是资深的咖啡爱好者。
这一期敏读会也恰好是第200期,又适逢上海咖啡文化周的举办,于是,敏读会精心策划了“追寻老上海咖啡文化与品鉴上海精品咖啡”的活动。图书馆员孙莺以详尽的文献史料展示了老上海的咖啡往事,品鉴师冯超分享了中国精品咖啡产地,以及手冲咖啡的技巧,而足球运动员张昱则讲述了他的咖啡体验,据说他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磨咖啡豆,为太太奉上一杯手冲咖啡。
敏读会的读者不仅能喝到品鉴师手冲的咖啡,还能品尝各种点心。冷萃咖啡与巧克力麦芬蛋糕,埃塞俄比亚咖啡与蝴蝶酥,云南小粒咖啡与焦糖饼干,不同的搭配,带给读者们不同的感受。
这样一个春日,蔷薇花在墙角悄然绽放。有咖啡的香气,有读书声,有笑声。多美好。
花絮之一:关于土耳其咖啡
据《四洲志》中《阿丹国》一文记载
阿丹之人瘦小面黄,多力足智,善骑射、鸟枪。俗尚节俭,富者始食稻米,皆产他国;贫者仅食本地大麦。以架非豆、柳豆之壳浸水饮之,凡菜饭皆调以骆驼乳,罕肉食。
阿丹国就是今天的也门,“架非豆”就是咖啡豆,这段话提到当时的阿丹人是怎么喝咖啡的。是把经过浅焙的咖啡豆与晒干的咖啡果肉磨碎后一起泡水饮用,在今天的也门还依然保留着这种喝咖啡的方式,也门人把咖啡豆称为“咖瓦”(qahwa),这个词和英语的coffee词源有关。后来咖啡传到土耳其后,土耳其人舍弃了咖啡果肉部分,只用中深度烘焙的咖啡豆烹煮饮用,口感比也门咖啡要浓,咖啡因含量也更多。去过土耳其的人会发现,土耳其咖啡馆里卖的咖啡都是又黑又苦的,他们一向喜欢深度烘焙的咖啡豆,而是磨好的咖啡粉是不过滤的,直接冲泡,所以土耳其咖啡是能喝到咖啡残渣的,留在杯底的咖啡残渣,对于土耳其人来说,有着特别的意义,就是用来占卜,预测自己今天的运势怎样。所以在土耳其的咖啡馆里,是有咖啡占卜师的,为客人提供解惑的服务。而且在土耳其喝咖啡,如果要加奶的话,是会遭到鄙视的。只喝拿铁咖啡的人,在土耳其是活不下去的。
花絮之二:咖啡糖
五马路(广东路)宝善街的竹生居在1917年9月6日的《新闻报》上刊登了 “咖啡糖”的广告,为什么叫咖啡糖?是因为咖啡粉加白糖,压制成块状,里面含糖,所以叫咖啡糖。和我们现在放进嘴里吃的糖是不一样的,类似于今天的速溶咖啡块。
每盒十二块,开水可冲十二盅,冲即咖啡茶,冲后毫无渣屑,适口香浓……每盒洋三角。
一盒十二块咖啡糖才卖三毛钱,是不是觉得很便宜?错了!1917年的三角钱,绝非现在的三角钱。在1917年的上海,一个五口之家的工人家庭,基本生活费也就是15元。在北京的西直门大街买一套有四十间房的花园洋房, 带电灯、电话、自备马车,售价是5500大洋。
这样一换算,才发现,咖啡不是普通人能喝得起的。只有中产阶级才敢喝咖啡。
花絮之三:独立的咖啡馆是何时出现在上海的?
据目前所查资料,为1876年开设在虹口老大桥直街三号门的生昌咖啡馆。这家咖啡馆后来改为西餐馆,到了1883年就变成杏花楼了。生昌咖啡馆对于上海而言,是非常有意义的,第一,是上海最早的咖啡馆,第二,是中国人自己开的咖啡馆;第三,至今还在的老字号。
到了1906年,咖啡馆在上海的街头已经很常见了,如1906年刊登在《新闻报》上的一则“宝利咖啡馆”的广告
本号开设福州路老巡捕房斜对门,系仿泰西咖啡店之式,专售咖啡及冰忌令,并备各色点心各色糖果,如大马路宝德之式,装潢之华丽,制造之精工,在英国伦敦、美国纽约、法国巴黎亦不数数观也。兹定本月念六开张,仕商赐顾,方知不谬。
主人谨启。
这时候的咖啡馆里已经开始售卖西点和糖果了,不仅仅是只卖一杯咖啡。说实话,一家咖啡馆,如果单凭卖咖啡是赚不了钱的,一定要附加一些商品,比如餐饮。
近代上海的咖啡馆,用上海话说,是“花头很透”,可以这么说,现在咖啡馆搞的那些营销手段,其实一百多年前的上海人已经体验过了。比如现在流行在书店里喝咖啡。其实在1929年,南市区中华路上的西门书店就已经采取了书店兼营咖啡的模式,还经常举办读书活动。1930年,蓬莱路上的蓬莱咖啡馆(店主陈仁官是巴金的岳父)就时常与旁边的蓬莱大戏院联合搞促销,就是喝一杯咖啡送一张电影票,喝完咖啡直接可以去看电影,这种营销方式是最简单的,也是最有用的。